一、引言
邱剛健的新詩在書寫情色的意圖,又如何表現。陳子謙論及邱剛健在《70年代》發表以情色為主題的詩作「更鮮明、且在藝術表現上更出色」,並更進一步指出他的情慾書寫銳意「打破社會禁忌,挑戰既有的秩序」,[1] 帶有「踰越」(transgress)的意識。「踰越」固然是主動性的對抗,存有反抗意識,這反抗是相對於一些傳統的禁忌而言。
邱剛健在早期的詩作刻意描寫露骨、性器官、性愛場面、女體書寫,甚或有「屎尿」書寫,以作為他情色詩的內容。無疑地,在他筆下書寫的情色,相當具體,在一首名為〈洗手〉的詩中他也直接透露:「讓我進入祢的透明裡,基督/祢的純淨,是否有容器承受〔⋯⋯〕婦人安靜於祢及祢父神的精液」。[2] 由此可見,「我」是主動的角色,從而「進入」基督的體內,是刻畫交媾的場面,更以「父神」及「精液」並置,表現對禁忌直接了當的踰越,這將在下文將會作詳細分析。
邱剛健書寫情色,這個表達手法似乎隱藏了至少兩個層面的意義:一是詩人對傳統道德禮教或是宗教規條等的社會規範的砥礪;二是,在情色書寫之中,身體的裸露呈現,是對自我的再認識、自我價值的肯定,以及自我存在的確定。繼而引伸的層面是焦桐提及的「身體權力的爭奪戰」,亦即從身體或性器官的描寫表現的權力,而透過肯定身體作為權力的主體以反映出政治性。[3] 焦桐又認為,情色詩人筆下的情色或性愛的描寫,並非「好色齷齪」及「淫蕩」,反而是在道德及良知方面的「覺醒」及「叛逆」。[4] 由此可見,焦桐是肯定情色詩的文學價值。
以下將會從邱剛健有關情色主題的或情慾書寫的詩作中,從情慾意象分析上述提及的兩個層面,探究其情色如何突破既有的道德框架。
二、情色與反抗
邱剛健所寫的一系列情色詩大多帶有反封建、反傳統,和反禁忌等的意識。若要談禁忌,很多都與宗教相關,巴塔耶在《情色論》「踰越」一章提及禁忌本身就不好討論,而且是「不合邏輯」,他緊接引用了聖經「不可殺人」的戒律作闡釋。[5] 既然禁忌存在,巴塔耶主張對其踰越,即要違反。雖說如此,但巴塔耶所謂的踰越並非對禁忌的全盤否定,更值得留意的是對禁忌的超越與成全。[6] 換言之,這種踰越絕對不是無限制的。
邱剛健曾在台灣擔任《現代文學》主編,亦在1962年至1964年間發表了五首有關宗教的詩,但內容不乏以情慾的書寫表達對宗教的褻瀆,可見他早期的詩已相當反叛。賴展堂認為這些詩是「反覆以情色與死亡褻瀆宗教權威,叛離了戒嚴文化的道德規範,對官方意識形態作出曲折的抵抗。」[7] 例如寫於1964年的〈瑪利亞〉:
血中沒有溫馴的朱紅
何來濯流之泥手
何來滌罪的雙膝
哆嗦於那貞女的眼波她的下肢是款擺永恒的海
藍流瀉自她的髮梢
而當你的網灑落並且揚起
她爬滿絲藻的雙乳
我的神,於此重重的拘禁裡
她的純淨將為誰瀝盡
她將為誰盛開不萎之薔薇?植根於迎頭的浪頭
惟刺能執着她的光榮
血中可聞歡呼與怒吼
隨潮漲潮退,神欠伸聽見[8]
詩題的「瑪利亞」聖母及「神」都是天主教的代表,而邱剛健筆下的聖母「她」本來是聖潔的象徵,他以「貞女」及「純淨」形容瑪利亞。賴展堂認為此詩是刻寫聖母(她)的淪落。[9] 詩中描繪「她」(瑪利亞)如性解放的女人,你的「網灑落」,然後「揚起」,這裡的「你」正是「我的神」,神用網拘禁失貞的瑪利亞,那爬滿雙乳的「絲藻」正是神的網,於此表達瑪利亞在情慾之中淪喪。詩中「揚起」,隱喻着男人性器官的勃起,而「雙乳」與「揚起」的對比,使情慾書寫更為鮮明。首先,這詩歌將「瑪利亞」與「雙乳」、「揚起」等並置,是直接對宗教對性的保守的褻瀆。然後在第二節末向神提出的疑問是在「拘禁裡」,「她的純淨將為誰瀝盡/她將為誰盛開」。這裡詩人的疑問,很顯然的是對宗教的質疑,於他而言,瑪利亞終有一日會為某人而「盛開」,暗示的是失貞,因為她並不是「不萎之薔薇」,將會被「浪頭」刺破「光榮」,這是將男性陰莖插入女性陰道形象化的寫法。邱剛健似乎銳意把聖母的形象世俗化,使她與凡人一樣擁有情慾,從對神聖的褻瀆爭取人與神平等的地位。而1965年發表的〈洗手〉,詩人着意打破聖與俗的隔閡,以宗教語言及身體經驗相互結合:[10]
讓我進入祢的透明裡,基督
祢的純淨,是否有容器承受
如臍或女陰的形,或刃傷的口
安靜於暴起的膿中
猶若水仙安靜於綻裂
婦人安靜於祢及祢父神的精液〔⋯⋯〕
但是我已經進入,祢的光呢
祢的光呢?但是我已經游出
記得祢曾一度用洪水統治[11]
「基督」和「精液」、「女陰」,無疑是對宗教的聖進行俗的融入。「讓我進入祢的透明裡」及「但是我是已經進入,祢我光呢」,如上述的〈瑪利亞〉相似,隱喻性交的場面。似乎邱剛健着意在宗教的神聖之中,帶入生活的平常事(性交),但此事對於基督教或者天主教或其他宗教而言,是相當落俗不雅的事情,而且觸及社會的禁忌。顯然對於邱剛健而言,這只不過是生活的正常行為,因此詩人以質問的短句挑戰天主教的聖母瑪利亞及父神,以「精液」、「女陰」,「血」,及表現性愛場面的描述,與宗教的神那種聖潔並置,使聖與俗打破隔閡,是對傳統宗教的反抗,試圖將神及人置於平等的位置,這可從詩中的瑪利亞體現,因為她也有性慾。而〈洗手〉中的「父神的精液」,無疑是將父神人性化,精液意味着男性荷爾蒙經已流動於父神的體內。邱剛健更加質疑基督的純潔──「是否有容器承受」,這代表神的純潔其實是有限的,或是刻意隱藏於「暴起的膿中」。另外,又如〈禱告詞〉(1969):「耶和華上帝/我想摸摸你/用我的輕機關鎗/咯咯咯/三發一放」。[12] 此詩暗喻着一些性愛交媾之事,如「輕機關鎗」表示男性的陰莖,「咯咯咯/三發一放」是暗喻射精的情景,而「我」淫猥的對象竟是「耶和華上帝」。對於此詩,洪慧認為是詩人「謀殺上帝,鄙視一切的權威」,而淮遠則認為上帝是「我」的情人,他要用「輕機關鎗」與上帝做愛。[13] 但無論是謀殺上帝或是想跟上帝做愛,這裡的信息呈現詩人與神之間地位的主客之別,着意主動反抗一些無邏輯的社會禁忌,如性愛的不合社會禮儀之事。因此,性的禁忌並非永遠封塵,邱剛健就是正在爭取與禁忌的對話,撕開那被封印的符咒,亦即是超越和成全禁忌的結果。
邱剛健從不迴避以情慾書寫反映社會政治現實。正如上文所引,陳子謙強調情慾書寫可以「打破社會禁忌,挑戰既有的秩序」,然後進一步指出邱剛健的詩歌與「革命精神」有不謀而合之處。[14] 例如〈靜立一分鐘〉:
南韓
有一個青年人因為辦地下報紙給鎗斃了。
人。
請靜立一分鐘
愛入肉戾的青年人
請抽出你的雞巴
靜立一分鐘[15]
於此陳子謙寫到詩的強烈對比反映情慾書寫與政治以至革命有曖昧的關係。[16] 這詩很明確指出「鎗斃」發生在南韓,而詩人創作此詩的年份是1970,當時南韓仍然受朴正熙的軍權壓迫,[17] 反映了當下的政治事件。詩中在南韓的青年人被鎗斃了,與「愛入肉屄的青年人」形成政治與情慾的對比,更是死與性的強烈對照。「請抽出你的雞巴/靜立一分鐘」,是作者對死者的默哀,同時亦暗隱着以性器官與極權的對立,表達革命反抗的情緒。
凡此種種的情色書寫作為對抗道德及宗教規範的詩句,是邱剛健對禁忌的踰越表現。
三、裸體與權力
邱剛健的情色書寫,經常直接描寫女性的裸體及性器官,更注意身體上的細節。根據焦桐解讀傳柯(Michel Foucault)性與權力而言,視性事與新近的權力為手段連結,權力並非通過性壓抑來操作,而是通過性的話語生產和擁有「性生理需求」的主體在操作。[18] 焦桐認為,現代詩所提及女性裸露的身體,代表了「女性自主意識的覺醒,身體自主,情慾自主」,[19] 以身體擺脫男性的壓抑,體現出關於女性主義的自由思想。因此情色詩筆下的女性,或者是女詩人筆下的自己,已並非單單是男性的慾望對象,實質有了自覺,自我的主體。在邱剛健的情色詩裡也存在著作為情慾主體的女性,他在書寫女體的過程中並沒有加以壓抑,而是把女性的慾望表露無遺。以下將從幾首內容關於身體裸露的情景之下,循詩作的對象之間,窺探裸體與權力之間的關係。
邱剛健寫裸體的詩或多或少反映的是筆下人物,甚或乎自己與他人之間的角力。節錄〈人聲是最美的⋯⋯〉(2006):
〔⋯⋯〕
我又想起我曾經在一個夏天的傍晚
看見她脫光上身,用濕毛巾抹拭她乳房的情形:
孀居超過半個世紀的兩隻乳房
竟然還是那麼地白皙豐滿,只墜落了一點。
我還是記不得當時為什麼我會獨自一個人站在她房間裡看她。
我一邊看她一邊看她的乳房,
她一邊看我一邊抹。
那時候我才十三歲吧,她已經七十多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這一生
還會看到多少女人的乳房,羞澀的,堅韌的,盛放的,垂斃的乳房。
現在我也快七十了,
也有一對像普通老女人一樣打皺的乳房
〔⋯⋯〕[20]
這首詩書寫詩人童年時對祖母(她)的乳房之印象。根據楊品潔談及此詩,她認為「白皙豐滿,只墜落了一點」是「啟示死亡與性的豐華穿過時間,召喚他不斷地重返女體」。[21] 我也認同此論述,「乳房」不斷在詩中重覆出現,一共五次,意味着祖母的乳房或者是女性的乳房於「我」而言,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很難分割。再者,「我一邊看她一邊看她的乳房/她一邊看我一邊抹」可以感受到「我」和「她」沒有很明顯的主客之分,但透過相互的凝視而產生權力的拉扯,而自然地各自有自我的主體。陳子謙亦曾論及,邱剛健的詩中「你」和「我」往往在情慾之外是存在「關係不明」的狀態,而且「主次不明,因果難分」。[22] 既然如此,邱剛健與情色難以分割,於是〈人聲是最美的⋯⋯〉詩中「我」和「她」的角力也是難分勝負。話雖如此,「我」其實仍然不斷被「乳房」吸引,「我」一直也是「一個人」,直至意識到自己也有「打皺的乳房」。似乎詩人在注意力上,一直受到乳房的牽引,於是乳房在描寫之間成了自我的主體,「乳房」就是權力的隱喻。死亡是指「祖母臨終」,祖母於「我」而言當然是親情的象徵。因此,詩人從裸露的刻劃當中呈現自我對情色的追求,亦追憶與祖母的感情,表達孤獨的感受。
邱剛健在書寫女體的過程中,在主體與客體的權力拉扯之間,突顯女性的物慾和性慾。例如〈新娘〉(1969):
她需要一個冷氣機,Westinghouse
一個電視機,Pye
一部汽車,Fiat
一根雞巴,Six Inches她不需要多。主。
她愛你十年
只想看你一眼。[23]
這首詩的對象有「她」和「主」,而「她」需要的是「一根雞巴」。從語法分析,「她」一直處於主語的位置,而賓語是「冷氣機」、「電視機」、「汽車」、「雞巴」和「主」。這裡的主次明顯,令人注意的是邱剛健沒有刻意描繪女性的身體,反而從書寫男性性器官「雞巴」,從而反映「她」對性的慾望,而且對象更是「主」,是對神聖的褻瀆。就此,從詩的語言構圖上亦能想像一名裸女自由地渴求性及對神聖的越界想像。在另一首名為〈月下的長城〉更能直接突顯女性的慾望:
她雙手撐開蓋在
裸體上的被單
說「你看,你看,」[24]
詩中的主體「她」,主動地裸露撐開被單,將身體展現於他人眼前。她不以自己女性裸體為醜,反而慾求「你」欣賞其裸體,是對性的直接解禁。再如〈夜行〉,以「肉」暗喻為「風景」,亦即是「黑色的奶頭」。從形式上,「突然挺給我/你黑色的奶頭」與「永遠是你黑色的奶頭一次又一次/把你挺給我」,[25] 可以發現主客意義(肉體與人)的轉變過程。[26] 簡單而言,「我」與「黑色的奶頭」本是主客之別,按陳子謙的意思,主體最後不是「我」,而是「黑色的奶頭」,即肉體的本身。由此看來,邱剛健在書寫女體的時候,主客的權力不斷在變化,然而「黑色的奶頭」最終成為「我」的主體,似乎他着意打破女性對情色想像的禁忌,使女性有追求自我的性慾。
邱剛健以諸如「奶頭」、「雞巴」、「精液」、「女陰」、「尻骨」、「月經」等露骨的裸體描寫,透過在視覺的想像賦予對象的權力,有時主體和客體之間權力分明,有時主客模糊。總言之,邱剛健書寫情色不局限於主客之間的地位分明,反而着重主客之間的變化流動,在書寫女體時突顯女性對情色的慾望。
四、性慾與真我
邱剛健在台灣戒嚴時期的詩常以晦澀難明的隱喻經營。例如刊登於《現代文學》的〈以馬內利〉,他說「他的恐怖」是「綠色的」,又寫到「我們的肌、膚、肉、骨/生似那奏鳴曲式/A.B.A」。[27] 這些不相關的語句組合,令人費解。他在經營意象時,除了表義,還有內在的意義,從書寫情慾洩露內心的慾望。於是乎在香港相對自由開放的社會下,詩作常以情色為主題,內容露骨大膽。於此,賴展堂也認為「曝光了現代生活中被壓抑的慾望」。[28] 而鄭慧如在研究台灣新詩的身體觀中認為「最私密的身體論述」可使作品形成「巨大的張力」,並且「洩露了作者對私密世界的探索經驗和對公共領域的複雜情緒」。[29] 正是在自由的社會環境下,邱剛健從情色書寫裡終能釋放真正的自己。
情慾的描寫從私密向外擴散,展露於別人的目光之下,使詩人的情感和日常生活的空間互相交織,從而發揮作品巨大的張力。例如邱剛健的〈有人在天花板上做愛〉,他把「做愛」的私生活,置於「天花板」、「冰箱」、「湯裡」、「唱片」、「燈泡」、「電話」、「電視」,「空中」,「風裡」,「戰場」,和「抽水馬桶」[30] 的不同場域。陳子謙認為詩人大膽設想場景,把「私人領域」(做愛)搬到他人的窺探之下,[31] 擴大情色的感受,表達真我。另外,賴展堂形容這為「不可思議的性愛雜技」。[32] 邱剛健把情慾書寫帶至不同的場域,「做愛」在他人的目光底下進行,使性行為不受制於傳統道德之下。詩作因此具有挑戰和踰越禁忌的意識,巴塔耶認為踰越在「界限經驗藉由斬斷我們的存在的受限」,可打破我們肉體與心靈的枷鎖,讓我們不分彼此,因而綻開出了共同體。[33] 所謂的共同體必須於踰越之後形成,實質就如〈有人在天花板上做愛〉一詩,書寫對象在不同場域的性愛,正是如此,「有人」可以不受限於房間做愛,當跨越了既定的道德規範之後(挑戰禁忌),從而突破肉體與心靈的枷鎖,產生共同體。
承接肉體與心靈的說法,陳芳明認為「靈肉」和「愛慾」之間不可能分割,更指出在道德權力壓制下的身體「在真實的感官深處,愛慾是不止息地流竄」,當肉體釋放時就「愉悅」。[34] 邱剛健實踐打破規範,從而獲得愉悅,例如〈夫人〉(1970)節錄:
我們在星期一下午做愛
星期天晚上我們喝紅酒吃紅燒蹄膀
炒空心菜,蛋花湯,克勞斯貝
唱:「桂尼薇,有一對綠眼睛,
像你,夫人,像你。」
她洗完碗筷走到我面前。
她潤濕的手捧住我的臉。
我放下咖啡杯子答應她
我們在星期一下午做愛[35]
詩中「做愛」無疑是「我們」最為重要的事情,這是在愛慾方面的快感。另一方面,「紅酒」、「紅燒蹄膀」、「空心菜」、「蛋花湯」,和「克勞斯貝」是可以滿足生理的食慾。於此,要留意當食物在做愛中間出現,似乎在平平無奇的敘述之下,食物和做愛兩者合二為一,才能帶給詩人真正的愉悅。邱剛健在簡單的情慾書寫,加上日常飲食,表達肉體和愛慾之間的曖昧關係。引述陳子謙的話:「詩人寫情慾,敘述者不一定代表真實作者,或許那只是一個角色;然而,邱剛健毫不懼怕把詩中情慾與真實身分拉近。」[36]從上文可見,邱剛健嘗試將情慾置於日常的生活與經驗(踰越禁忌),把情慾當作日常,以呈現真我,形成別樹一格的情色詩,表達真實的自己。
情色之於邱剛健,想必並非是簡單的玩意,從形式和內容所呈現出的是詩人對現實的不滿、控訴,甚至批判,由此,我們更能立體地從這一敏感、小眾的母題觀照詩人的真實個性及其藝術風格。
注釋
[1] 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盤古》、《文學與美術》、《文美月刊》與《70年代》雙週刊研究》(香港: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課程哲學博士論文,2016),頁 131。
[2] 邱剛健:〈瑪利亞〉,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邱剛健的戲劇・詩・電影》(香港 : 三聯書店,2014),頁179。
[3] 焦桐:《台灣文學的街頭運動(一九七七~世紀末)》(台北:時報出版,1998),頁118–119。
[4] 同上,頁118。
[5]「每想到聖經中『不可殺人』這條嚴厲戒律後面,緊接著的居然是對軍隊的祝福與對天主的感恩讚美詩(Te Deum),我們就不禁莞爾。喬治・巴代伊著,賴守正譯注:《情色論》(台北:聯經出版,2012),頁117。
[6] 同上,頁117。
[7] 賴展堂:《邱剛健詩研究》(香港: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學士論文,2019),頁3。
[8] 邱剛健:〈瑪利亞〉,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75。
[9] 賴展堂:《邱剛健詩研究》,頁5。
[10] 鄭政恆:〈邱剛健:詩與時代〉,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54。
[11] 邱剛健:〈洗手〉,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79。
[12] 邱剛健:〈禱告詞〉,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84。
[13]洪慧:〈理想的選集〉,《藝術新聞網》網站,2016年5月23日,網址:http://101arts.net/viewArticle.php?type=hkarticle&id=2238(2020年11月1日讀取)。
[14] 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頁 131。
[15] 邱剛健:〈靜立一分鐘〉,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87
[16] 陳指出「一邊是為革命而死的海外青年,另一邊是沉溺於情慾的青年人」。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頁 130。
[17] 森山茂德、吳明上譯:《韓國現代政治》(台北:五南圖書館,2005),頁38–51。
[18] 焦桐:《台灣文學的街頭運動(一九七七~世紀末)》,頁118。
[19] 同上,頁123。
[20] 邱剛健:〈人聲是最美的⋯⋯〉,載邱剛健:《亡妻,Z,和雜念》(台北:赤粒藝術經濟策展有限公司,2011),頁30–31。
[21] 郭品潔:〈我們的手〉,載陳若怡主編:《浪與浪的搖幌:邱剛健》(台北:清大出版社,2018),頁24。
[22] 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頁128。
[23] 邱剛健:〈新娘〉,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81。
[24] 邱剛健:〈月下的長城〉,載邱剛健:《亡妻,Z,和雜念》,頁50。
[25] 邱剛健:〈夜行〉,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92。
[26] 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頁 129。
[27] 邱剛健:〈以馬內利〉,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頁172。
[28] 賴展堂:《邱剛健詩研究》,頁8。
[29] 鄭慧如:〈一九七0年代台灣新詩中的身體觀〉,《逢甲人文社會學報》第4期(2002年5月):48–49。
[30] 「有人在天花板上做愛/誰上誰下/你要到天花板上去看//有人在冰箱裏做愛/誰捱不住凍/請他快出來//有人在湯裏做愛/誰鹹誰淡/嚐嚐就知道//有人在唱片上做愛/誰叫最大聲/窗外的人都聽到//有人在燈泡裏做愛/誰亮誰暗/打開開關看看//有人在電話裏做愛/誰講得最久/遲早要掛斷//有人在電視上做愛/誰做最好看/都要給關掉//有人在空中做愛/誰輕誰重/都要掉下來//有人在風裏做愛/誰著涼感冒/讓媽媽知道//有人在馬路上做愛/誰違犯規則/交通警察會罰款//有人在戰場上做愛/誰生誰死/找活的人算算//邱剛健先生在抽水馬桶裏做愛/他給沖下去/一輩子出不來」邱剛健:〈有人在天花板上做愛〉,《70年代》第20期(1971年5月)︰25。
[31] 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頁 129。
[32] 賴展堂:《邱剛健詩研究》,頁8。
[33] 「越界是踰越,且不斷重啟踰越。否定掉一切的肯定,直到越界當中無法再否定。」朱嘉漢:《夜讀巴塔耶》(台北:逗點文創結社,2020),頁167。
[34] 陳芳明:《美與殉美》(台北:聯經出版,2015),頁30。
[35] 邱剛健:〈夫人〉,載羅卡主編:《美與狂:邱剛健的戲劇・詩・電影》,頁189。
[36] 陳子謙:《「火紅年代」青年刊物的身分探索與文學探索:《盤古》、《文學與美術》、《文美月刊》與《70年代》雙週刊研究》,頁 129。